在听到前后左右都是追赶者的快快快的呼喊的时候,我一声大吼,并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疼痛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。不过,在吼过之后这种痛楚骤然的降低了,很快便没有了感觉,我的身体又恢复的轻快。
我在一群蓝制服的人面前跳下了一条臭水沟,而几乎就是同时旁边就响起了呲呲的有什么东西射入水中的声音,应该是一种消声手枪吧,我知道他们已经很明确想要我的命了。
不知是幸运还是巧合,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桥墩子,并在桥墩子的掩护下跳过了臭水沟,向远方逃去。
我终于逃出了他们的包围。在后面的一段路途中,我没有听到那些如影随形般跟着我的动静,我明白可能他们失去了我的踪迹,也许是不久前剧烈的大脑疼痛带来的好处吧。
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呆了下来,全身除了污水的恶臭外,运动裤也不争气的开档了。从前开到后,成了标准的开裆裤。天已经沉沉的黑了下来,除了远处传来的汽车声和附近人家的电视声,这个世界像死了一样的安静。我孤独的蹲在这个角落里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
我想了很多,从我毕业开始,到我上班,到谈恋爱,到结交朋友,到认识晓云,再到陈凯的死、陈英的死和另一个晓云的出现。我知道,那一切都与我无关了,我已经不是我,变成了一个怪物。
在这之前,我无法想象我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,一个人独自去面对未来可能无法想像的痛苦生活。也许,明天我就会死掉,报纸会刊登一则消息或干脆就毫无声息的失踪,谁都不会记得我,我的父母也可能会受到牵连。
我不明白怎么会走到今天这幅境地,就是因为那个斑吗?如果当时我选择遗忘,不用刀子去刺它,可能我仍旧平静的生活着。谁都不怪,只能怪自己,一切都是我自找的。鼻子一阵发酸,我很难过,我把头深深的埋在两腿间,无声的哽咽着。算了,事到如今也只能去面对,目前我所知道的也许只是冰山的一角。面对对方非人的势力,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活下去,多活一天就多一点希望。
我承认我害怕死亡。但是现在,当死亡就徘徊在你身边,随时都会要你小命的时候,这种害怕反而让我转变成为了动力。
只呆了不久,我起身开始了新的逃亡。
我决定离开北京。仔细分辨了一下方向和我所在的位置,应该是朝阳区和丰台区交界的地。我决定去北京站,和民工混在一起。我摸清了方位,小心的向北京站走去。
经过了几个大的街口,一切都很正常。我不害怕警察,因为我相信警察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。可是就我现在狼狈的样子,如果有警察注意到我的话,肯定会带我去派出所过夜。以蓝制服的神通广大,一定能很快的查出我的具体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