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起那天的事情,汉生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中,讲不下去了。停了好久才有气力接着往下讲。
我们立即将咏菊送往医院,做了开颅手术之后,她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。半个月之后,全身插满管子的咏菊总算是睁开了眼睛,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,我多高兴啊,我想,只要眼睛睁开了就好,哪知,她除了能睁眼睛,毫无知觉,比植物人还不如。
我每2小时给她翻身按摩一次,每3小时给她喂饭一次,筋疲力尽,这期间还要面对她娘家父母兄弟的一次次盘问。她住院的那50多天,我感觉一脚踏入地狱的,不是她,而是我。我多希望她快点醒来,帮我解释解释呀,可是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睁着双眼,说也不会说,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有思维。
我问汉生:“咏菊跳楼后,她娘家人怀疑你们,责怪你们了?”他沉吟半晌,说:“出事后,我岳父岳母一直对我很好,我很感激他们。当初有些情绪是很正常的,换了任何人都会那样。我能理解。”
每天守在病床前,看着毫无起色的咏菊,想起我们以前的幸福,我的心一天天往下沉,但家中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,我只有坚强地一天天撑着……
医生做了各种努力后,再无回天之术,我只好将咏菊带回老家。
咏菊临终前的那3个月,我的心每天就像被钝刀在一点点地割,一直割了3个月。